左手探腰、长剑脱手而出。
苏十三娘侧身一跳,听声辨位躲避星移电掣的利刃同时,一弯飞刀脱手而出。电光火石间,段荼罗戴着薄山羊皮手套的左手被漆黑的长箭穿透,腰间针筒也被飞刀射落。
“别挣扎了,投降吧!”苏十三娘小心翼翼上前。
“死!”鱼跃而起的段荼罗右手一挥,一枚毒针激射而出,直扑苏十三娘面门。
“死不悔改!假装掷剑伤人,其实是掩盖右手毒针,雕虫小技而已。”苏十三娘长剑飞旋,舞出一团绚烂光影,将毒针搅飞。
“以多胜少,算什么本事,否则吾定能杀了你……”满腹怨恨的段荼罗话尚未说完就颓然倒地。
忆起远赴庭州诛杀程千里时对裴诚的防范疏离,行将死亡的段荼罗哑然失笑;想到两人在剑南躲避追杀的风雨同舟,眼神涣散的她甘之如饴;念及为抵御剑南军并肩作战,肌肉僵硬的段荼罗脸上凝固着幸福的笑容。
“多谢你神机妙算,拯救南诏。为助你平安抵达,我自愿以身作饵。若你此行真能保南诏再不受侵凌,我死而无憾……”临死之前,她恍惚瞧见裴诚弃舟换马,安然抵达目的地。
“为确保出剑敏捷、反应灵活,她右手从不戴手套,故射出长针的同时皮肤沾染剧毒。”苏十三娘探了探段荼罗的鼻息,确认她已身亡:“从未想到她恨我如此之深……”
“师父偏爱你,那是因为汝有过人之处。段荼罗心胸狭窄,十三娘何必与她一般见识。”范秋娘出言劝解。
“可惜她死也不肯说出谋害大帅的真凶。”李晟时刻不忘追查王忠嗣暴毙身亡的真相。
“其实已经很清楚了,只是不知他为何要下毒手……”王霨幽幽长叹:“因某身世之故,耽误诸位许久,实在惭愧。距离冬至大朝会只剩二十余日,收拾完毕后我们直接回长安,将家母安顿在西郊庄园,然后集中心神对付杨国忠,再在大朝会上收拾安禄山!”
幽燕朔风吹,万里尽黄云。
段荼罗葬身少华山之时,千里之外的幽州城北风凛冽、寒意已浓。
范阳节度使官衙内,身裹貂裘的范阳掌书记高尚一目十行读完吉温的密信,抬眼打量着面前的青年郎君,冷冷道:“北庭副都护程千里死后,裴东主就销声匿迹,今日怎么得闲来幽州?”
“高掌书记,明人不说暗话,冬至大朝会将近,阁下以为东平郡王还能执掌范阳多久?”裴诚浑不在意高尚的讽刺。
“安家一门三节帅,如日中天,不劳裴东主费心。”
“河西何曾与范阳同心?再说,一门三节帅又如何,能抵得过杨氏姐妹香艳无比的枕头风?杨国忠在剑南一败再败,折损十万兵马,可曾受到丝毫惩罚?庆宗节帅不过误伤几个平头百姓,却遭百般羞辱。”裴诚上身倾斜,逼近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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