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场久违的梦。
晋光殿中的一景一木似乎依旧刻在她的心上,略带着腐朽气的大殿,殿中总是清理不完的蛛网,带着碎痕破损的器皿摆件,安静清幽地可以听见声声鸟雀莺啼的声音。
唯独童言无忌的承诺被人遗忘,谁都没能遵守从前的诺言。
太后给她捏了捏被角,请华夫人守着她,她去佛堂念了念经,拜了拜佛,这才问起皇帝走了没。
宫人们说,皇帝一直站在门外等着太后宣召,已站了一个多时辰了。
太后冷笑了声,命人请在外头直挺挺站了半晌的皇帝进来。
进入殿内时不见婠婠的身影,晏珽宗还未来得及向太后行礼就愣愣地问道:“婠婠呢?婠婠不在这吗?”
他的手指虚握成拳,藏在宽大袖口中颤抖不已。
太后端起茶盏抿了一口,“皇后在我这里很好,你安心罢。若无事,皇帝就该多花些心事在国事上才对。”
“我要见婠婠。母后,您让我见婠婠一面吧。”
他的声音低了下去,惶恐而忐忑。
太后仍是没好气地回绝:“她睡下了!没空见你。皇帝,回罢。”
似是想到了什么,她又补上一句,“你也不必显眼包似的站在那等着,婠婠也未必想见你。”
晏珽宗顿了顿,低头漠然沉思了片刻,而后他向太后拱了拱手以示礼数,旋即转身又去了婠婠可能在的偏殿。
……
婠婠睡得并不安稳,华夫人守在她床边,时不时给她擦拭额间沁出的汗珠。
殿内点着安神静气助眠的香,袅袅清烟浮动。
她面色苍白,像是失了血气,睡梦中仍是蹙着眉,一副十分不安的模样,眼尾还沁着泪珠,羽睫被水渍打湿,无精打采地耸拉下来,贴合在眼皮上。
明明昨夜他见到她的时候,她正笑意盈盈地牵着他的衣袖,劝他早些休息,那时她恬静地坐在灯下,烛光照耀下万般的温婉而美好,让人不忍去惊扰。
偏偏就是他惊扰了她原本平安顺遂的生活,害得她现在这样虚弱地躺在床上,一丝气力也无。
昨夜他一身酒气迟迟而归,见到他时,她在想些什么呢?她分明满心欢喜地等他等到深夜,她替他照应到了朝政内外他所不曾察觉到的地方,替他笼络人心,打点诸事,为的也是他好。那样一颗玲珑晶莹的心,为他思量到了这样的地步,他究竟还有什么不满意的?他又有何颜面对她出言不逊、指责她“不贞”?
不贞啊。
多伤人的话。
尤其是对她这样生来就不染纤尘的女孩儿来说,无异于是羞辱她欲死。
是他亲眼看着她长大,从那么点的一个粉团子长到如今这副模样,是天子皇后生养的一只高贵凤凰,盘桓了十几载,满朝文武公卿子弟挑了一遍,最终却是屈尊降贵地在他身旁歇下,本该和他一世长长久久,偏偏他得了手就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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