睡不着,吃药也不行。”
纪南星将他下巴挑起来,只见他眼圈青黑,施粉也没能盖住,果然是疲乏的样子。
“是不是你刚刚上任,事情太多,所以夜里总在想着公事?”她还在拿大夫的思路琢磨着,“还是那个宅子太大太空,不聚气?”
“不是!”他努力辩解,“……就是……就是……”
就是想要而已。自从跟她真的欢好过以后,他便觉得自己身体里有些什么东西决堤了,就连今日这样失心疯的事情都能做出来,就是为了见到她。
可真的到她面前了,他脸皮又薄起来,开不了口。
纪南星自然懂了,她一言不发地将他手腕拉到桌上,垫了脉枕仔细地把了一会儿他的脉,又一言不发地起身拉他也站起来。
“能走吗?”她问。
裴逸点点头,脑袋上的金步摇一晃一晃的。
她将他拉起来,牵着他手走出诊室,往医馆的后门走去。
路过后门穿入纪南星居住的那个小院时,纪南星看见了在后门外探头探脑的一个身影。
是肖成。
难怪裴逸今日会做出这种天方夜谭一般的事情来,一定是肖成出的主意。
男人进不了门,肖成远远地冲纪南星挑起大拇指,很得意自己能将裴逸乔装改扮塞进来。
她牵着他手走进了自己房间,两个嬷嬷看到了她们,但嬷嬷们都不认识裴逸,只当他是个过分高大而美艳的女子,要被纪大夫带去房中做些什么隐秘的诊疗。
纪南星故作镇定,挥手让两个嬷嬷先回去了,将裴逸带进屋里,拉到自己床上坐下,转身去闩上门,又放下了窗上竹帘。
傍晚是他最好被欺负的时候,他看不见,她却能将他看得清清楚楚。
纪南星转身回来,裴逸仍坐在床沿上一动不动,双手撑着身下床板,神情紧张。
她先在他腿边蹲下,手探进他裙底问:“是不是穿了腿甲?”
不然他刚才连从医馆走过来那几十步路都难以坚持。
“嗯。”
裴逸伸手要自己来拆,她拦住了他,在他腿上缓缓摸索。
既然这也是他身体的一部分,那她总得熟悉起来。
为了将无力的双腿紧紧箍住,这副腿甲从上到下足足有十来对金属卡扣,上次裴逸晕倒时,她就拆了半天。
当时有点吓傻了,此时才忽然想到,她在船上曾见过裴逸自己拆这腿甲,三下五除二的,仿佛几下子就松开了。
一定是在匈奴打仗时日日这般,早已熟练无比了。
她好不容易才将他两条腿都放出来,腿甲里衬着丝布,凹凹凸凸的形状完全贴合他腿上残存的肌肉,只是天气太热,这丝布都已被汗水浸透了,他腿上也是汗涔涔的。
纪南星先走去拧了条湿手巾回来给他擦干腿上的汗,然后又半跪在床边拆他头上的步摇发髻。
一通忙完,他已经撑不住软倒在床上,浅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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